一刹那，君婳的心口像被掏了个大洞，痛到麻木没了知觉。
气氛几乎凝滞。
好半天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“放了涂瑜，你要逆天是你自己的事，莫要牵连他人也替你担上因果。”
黎渊一愣，突然有些不敢再看她那悲切到极致的眼神。
两人僵持许久，最终，黎渊不发一言转身离去。
君婳搀扶着涂瑜回到住所，看着他服下疗伤丹药。
见他好转才开口：“今后你不要再去想天机草，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涂瑜一顿，着急道：“娘娘，那您怎么办？”
失去凤凰元丹，君婳若死去便再也不能涅槃！
君婳垂下眼，掩饰眼中苦涩。
“就当我命该如此。”她最终轻声道。
回到凤栖殿。
君婳坐在窗前思虑良久，叫来明鸾吩咐：“你去准备准备，通知启儿，我们过几日便回凤族。”
凤启是她唯一的胞弟，火凤一族仅剩的血脉。
明鸾意识到什么，却什么也说不了，只能颤声答：“是。”
君婳又取来纸张，写下天宫的后续事情安排。
自这日后，君婳明显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。
离去前一日，君婳来到太渊宫，想见黎渊最后一面。
仙娥前往通报，却来回禀她：“陛下说……不想见您。”
君婳愣了一瞬。
站了片刻，她隐去身形，只打算看黎渊最后一眼便走。
君婳走到后殿，悄悄靠近半开的窗沿。
隐约的对话传入她耳畔。
“陛下，您为什么不肯见天后娘娘？”
“我见到她便后悔……若我没娶她，是不是你就能好好嫁给我，也不用担心所谓的天罚……”
周身突然冷得刺骨，君婳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都冻成了冰。
望着殿内相拥的人影，她默默转身，像从未来过一般离开。
第二日，君婳正收拾最后的东西，便听到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。
接着门被推开，涂瑜的药童哭着大喊：“天后娘娘救命！天帝要杀了我师父！”
君婳一惊，急忙起身带着药童朝太渊宫而去。
路上，君婳问药童：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药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天帝自己炼不出神丹，半夜将我师父抓走了。”
“师父怎么都不肯炼药，天帝就打断了他的双腿……呜呜……师父……”
君婳心口一揪，越发催动法力加快步伐。
君婳闯入太渊宫，一掌轰开了蒙着结界的殿门！
只见拿着剑的黎渊猛然转身，与她惊骇的视线相对。
而他的身前，正是浑身血迹，似乎气息全无的涂瑜。
君婳的大脑一阵空白。
她冲上前推开黎渊，蹲了下去。
“涂瑜……”
君婳颤抖着轻轻触碰地上的涂瑜。
只见他的胸前一道贯穿的巨大剑痕，源源不断的鲜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地毯。
君婳一边给他输入法力，一边抖着手将金丹往他嘴里塞。
终于，涂瑜睁开了眼睛。
看见君婳，他黯淡的眼微微亮起，下一刻又黯淡下去。
涂瑜拼尽全力发出声音：“娘娘……涂瑜……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……”
“对不……起……”
他伸出手，想不顾君臣之礼拭去君婳的眼泪。
可还未碰到，他的手就重重落下。
君婳整个人如在梦中。
她还在输入法力，可三息之后，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。
君婳恍然想起，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。
也曾仰着头问她：“天后娘娘，我可以追随您吗？”君婳的眼泪砸落，她轻轻将白狐的尸身揽在怀中，慢慢站了起来。这一刻，她终于明白，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。君婳没看黎渊一眼。就这么一步步往外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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