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臻答应。这六清宫此时安静的出奇,因为已没有一个宫人。但四年过去,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修剪的整整齐齐,这房内亦是没有丝毫的霉味,像是长期有人打扫有人住着一样。跟她四年前在时,没有任何区别。
晋煊带云臻到他早命令安公公安排好的温泉中去,替她消除这一路长途跋涉的辛劳。这温泉,是平日晋煊独自前来的。今日因云臻来的缘故,所以在温泉上面洒了几瓣玫瑰花,伴随着这天然温泉的氤氲雾气,伴着这花香,云臻把整个人都浸入到这温泉之中。
水汽蒸的她全身都泛着一种浅浅的绯红色,连带这脸色也渐渐变的白里透红,她的乌发全都披散了下来,落在洁白,光滑,的后背之上。这副画面,无端便生出了无数旖.旎。
晋煊就隔着朦胧的纱幔看着里面温泉里的云臻。
其实早在天城城门口的第一眼,他便发现了云臻的变化,她的体态比之前丰盈了一些,脸也比之前变得圆润,气色也比从前好了很多。甚至,还有他不愿承认的一点是云臻的精神状况看似很好,即便这样奔波数日,即便是被那武将直接带回的天城,但是那种从眉眼之间都流露出来的安宁与温柔,依然存在,是他前些年未曾见过的样子。
其实,从城门口见到她的第一眼,他就知道,这几年云臻过的很好,那个男人把他照顾的很好。
这一点认知,让他即难过,又有些许的嫉妒,所以刚才在看到云臻手掌中的茧子时,他才终于找了一个没有他的这几年里,云臻过的并不好的借口,无非是想让自己不那么挫败,让把云臻困在这宫中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已。
云臻在温泉之中泡了许久,把所有事都暂时抛诸脑后,酣畅淋漓的完全放松了自己。
当她赤足从温泉里出来,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丝绸之时,纱幔外面的晋煊,
忽地觉得口渴.难耐,体内有一股火苗在四处乱窜,甚至要以他难以抵御的气势侵袭他所有理智。
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发生,他随手拎了一件他平日用的宽大的浴袍,直接扔进纱幔去
“披上。”声音冷冷地命令到。
云臻刚才已忘记或者根本不知道晋煊就在外面,这会冷不丁被他扔进来的浴袍吓了一跳,险些摔倒,堪堪接住了,直接披在身上。
直到见她穿戴整齐了,晋煊才掀开那纱幔,凉凉说了一句
“过来。”
云臻磨磨蹭蹭的踱着小步走到晋煊的身边。
晋煊又命令到
“坐下。”
她便乖顺的坐下,不知他想做什么。
结果只见晋煊取了旁边一个纯棉的干的布条,直接兜到她的头上,然后双手不停的揉搓她的头发。
原来是帮她擦干头发。她的头发很长,又全都湿湿嗒嗒的,这种天气若是直接出去,势必会感冒。
晋煊擦了半天,只把发梢的水珠擦干而已。他看似没有什么经验,所以手法,力道都很不得其法。拽的云臻的头发生疼,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,只得呲着牙,悄悄忍受。但她忘记了,她前面正好是一面铜镜,早把她的反应如实的反馈到晋煊的眼里。
看她的样子,晋煊的心便越来越柔软,手中的力度也渐渐便的很轻,直到铜镜里的那张脸不再呲牙咧嘴之后,他才放心继续。
她的头发乌黑又长,晋煊却极有耐心的一根一根擦干之后,秀发蓬松而带着一种灵动。然后晋煊照着记忆中的样子,替她把头发盘了起来。
云臻见他的手法娴熟,头发盘的一丝不苟,甚至不亚于她自己盘的头发,所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。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?
晋煊被她直勾勾的看的有了一些不自在,转开了视线,从旁边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个发簪,插进她的发鬓之中。这发簪依然是云臻喜欢的素雅的颜色,像是一只小小的飞碟,在发鬓之中,似展翅欲飞,润白的珠子就垂落在左侧,随着云臻的动作,轻轻的摇摆着,美的不可方物。
云臻想起,这个发簪其实她在那南方小城有一只类似的,是碟夜有次下山给她带回来,她很喜欢,最初时,都舍不得戴,只偶尔有节气时,她才会拿出来,但被麒儿看到之后,麒儿拍着小手道
“娘好漂亮,娘最漂亮了。”
从此,她便天天戴着头上。有次帮麒儿梳头发时,她忽然心血来潮,给麒儿梳了一个女孩子的发型,然后还煞有其事的把这发簪戴到麒儿的头上。
麒儿小小的,生的就明眸皓齿,此时被这么一打扮,还真是粉嫩嫩的小姑娘形象。
当时她跟碟夜都觉得可爱极了,两人笑作一团。
但麒儿一看铜镜中自己女孩的模样,气的哇哇大哭起来
“麒儿不要当女孩,麒儿不要当女孩。”
第66章
云臻这才急忙把发簪拿下,把他的头发束成男孩的模样,麒儿这才停止了哭泣。
现在想起来,依然觉得当时的情节特别好笑,所以她竟一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,噗嗤笑了出来。
晋煊原本还一直看着她,忽地见到她笑,有些莫名的问道
“无端端的笑什么?”
云臻听到声音一愣,再
看到镜子里,站在她身后的晋煊也整透过镜子与她目光对视,她心里一惊,镇定的把所有思绪都收回
“没什么,我是想你刚才要白忙活了,这都天黑了,好不容易盘起的头发又要拆了。”
晋煊摸了摸她的头发,然后俯身,从后面拥抱住了她,嗓音低沉说到
“不白忙活。”能够亲手替她盘上发鬓,他做多少次也不会觉得是白忙活。
他的气息就拂在她的颈项,双手交叠在她的胸前,云臻抬手握着他的双手,就这么静静呆着,谁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,也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。
竟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。
只是晋煊感觉云臻的手越来越冰凉,然后看着云臻逐渐低下了头去,在低头的刹那,他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。
晋煊一惊,抱着她与她面对面站着,这才发现云臻的眼泪几乎是汹涌而出的。
他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,不知她为何忽然默默哭的这么伤心,但眼泪却越擦越多。
最后云臻不让他擦,把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里。
她不想哭的,可是忽然就是想到麒儿了,她的麒儿是那么的孝顺,这些日子,见不到娘亲,他会不会很伤心?会不会到处找她?
她的麒儿有没有好好吃饭,有没有生病?
想的她的心都快裂了。这么些年,她从来没有一分一秒离开她的麒儿,而这次,她离开的这么突然,甚至没有好好抱抱他,没有好好亲亲他,就这么仓促的离开了
越想,越哭,越哭,心就越痛的难以忍受。
她不想哭,尤其是在晋煊的面前,她不想哭,也不能哭。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,这种骨肉分离的感觉,时间越长,越是难以忍受。任何一个微小的事情,甚至只是空气中的一种味道,也能让她想到她的麒儿。
这是一种肝肠寸断的思念。
晋煊不知云臻怎么了?为何忽然哭的这么伤心?甚至像是要晕厥过去。他把她的身体扶直了,不让她埋在他的怀里,怕闷坏了。但也不阻止她,依然任由她哭。
她为何哭的这样伤心?是在想念那个人吗?想到这,晋煊的心不禁收缩的厉害,面色也阴沉了下去,但拍着云臻后背的手,却是轻柔的,带着安慰的轻轻拍着。
云臻终于停止了哭泣,为了麒儿,她必须坚强起来,如果她都哭成了这样,那么她的麒儿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子。她以后再也不允许自己哭了。
她此时的样子一定难看极了,发丝已有些乱,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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