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23号,苏婉芝女士,你的家人联系了吗?”
护士不知道催促了她多少次,苏婉之低头看着手机,贺彦成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。
江城北三环高架桥发生连环追尾事故。一辆公共汽车翻倒并掉进河里。数十名伤者被送往医院。家属陆续赶到医院。
事故现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,但那种恐惧却无法比拟此刻的寒冷。
她突然想到,如果她今天在这场意外中死了,那不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了吗?
“苏小姐?”血迹让那张脸变得半透明,声音有些沙哑,她很尴尬,但她并没有失去自制力,“抱歉,他可能有事,我可以自己签吗?”
“抱歉,如果没有亲属签字的话,建议住院观察。脑震荡有大有小,我们对你的生命负责。”
苏婉之抿唇,“那我再试试。”
她拿着手机出去了。进入病房后,两名护士推着器械车走过。她微微转身欲让,就听其中一人说道:“你知道十六号床是谁吗?”
“WHO?”
“姚可欣!大明星!就是前段时间很火的电视剧《神秘恋人》的女主角!”
“天哪!她伤得重吗?”
“手臂上有一点擦伤,加油,等会儿就好了。但是大明星都是靠脸吃饭的,自然比我们普通人要精致。我想要这么好看,所以我希望我可以给我全身投保!”
“对了,我看到了她男朋友!就在前段时间,我和她在湖边别墅被拍到了!”
苏晚之顿了顿。
“他个子很高,很帅,看他的装扮,应该挺有钱的,最重要的是,他对姚可欣很好,车祸发生后,他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,走过医院的VIP通道,陪着他一路走来,你都说同是女人,怎么有的人就是天生的人生赢家……”
两人的声音渐渐疏远,苏婉之握紧了手机,指节发白。
十六床位的病房外,贺彦成正在和姚若心的经纪人谈话。距离很远,听不到什么声音,但苏挽之却隐约觉得,自己是在指责姚可欣的车祸。
她拿出手机,拨通了贺彦城的号码。
贺彦成顿了顿,看了一眼手机,原本紧皱的眉头此时变得更紧了。
他拿起电话,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: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你在哪里?”
贺彦成没有注意到,冷冷道:“公司。”
“何氏企业还涉足医院吗?”
贺彦成顿了顿,脸色阴沉,“你跟着我?”
苏晚之想笑,眼圈却有些红,他眼里的厌烦让她心头一紧。
“何先生对我评价很高。”她顿了顿,又说道,“我在新闻上看到,有一个人长得很像你,你问问吧。”
贺彦成发了两个字——“无聊”,然后挂断电话,转身进了病房。
苏晚之自嘲一笑,真无聊,既然都看到了,就得打个电话来羞辱自己。
苏晚之最终还是被唐笑笑接了起来。如果不是没有亲戚可以联系,她也不想麻烦朋友。没有人愿意将她溃烂的生活展现在别人面前。嘲笑或同情只会让她难堪。
“何彦城在哪儿?”唐晓晓问道。
“在公司里。”他就是这么说的。
唐笑笑转动方向盘,骂道:“狗男人,我老婆出车祸都没有过来,我挣那么多钱给自己买棺材吗?”
苏婉之调侃道:“可能是给我买的棺材吧。”
唐啸笑着瞪了她一眼:“你还有心情开玩笑!你后面有一辆车死了!”
“是啊,”她垂下眼帘,无声地叹了口气,“我差点就死了……”
唐晓晓有急事,送完她就匆匆离开。
苏晚之回到家,跟保姆打了招呼就上楼了。
刚洗完澡,北三环的交通事故就上了热搜,但大多数的条目都是关于姚若心的。
除了官方媒体对事故严重程度的关注外,娱乐媒体的焦点也集中在姚可欣的神秘男友身上。
媒体不敢透露何彦成的身份,只是隐约提到此人身价不菲。姚可馨的粉丝一边忙着帮主否认恋情,一边在各大媒体的评论区刷屏关心姚若馨的伤势。
苏晚之觉得有些好笑。护士称,姚若馨只是轻微擦伤。这些人是不是太过分了?
但很快,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,心里猛地一收缩:姚可欣在朋友圈发出了验孕棒。
怀孕六周了,六周前正好是他在湖边别墅被拍到的日子。
时机是对的。
苏晚枝呆呆地看着屏幕,心揪成一团。
三年的婚姻,一张白纸。
贺彦成在娶她之前,是和姚可欣在一起的。何老太看不起姚可欣的出身,强行将两人分开。
贺彦成心灰意冷,在众多名人中挑了一个出身最差的来反抗家族。
苏家处于何家的阴影下,何颜负责她的身份。这段婚姻一拍即合,各取所需。
没有人知道,但她画的人就是何彦成。
在感情中,谁先动心,谁就先失败。姚可欣的存在就像是她婚姻中的一根刺。
她极力不去理睬,任由她长进自己的肉里,总以为只要忍耐就能过去,但这根刺却在她的肉里生根发芽,撕裂了她的婚姻,溃烂了。
她的坚持,成了最大的笑话。
贺彦成回来的时候,已经快晚上十点了。
楼下很安静,只有保姆在。
“她在哪?”
保姆接过外套,低声说道:“我老婆回来就回房间了,一直没有出来,晚饭也没有吃。”
贺彦成皱起眉头。
“我去把粥重新热一下,送到我老婆房间去。”
“不会。”贺彦成淡淡道,“她饿了就会下来。”
保姆没有再多问。
贺彦成洗了个澡,在书房里呆了一会儿。十一点了,他看了看手表。
以前这个时候,苏晚枝都会端着牛奶进来,甚至吵架的时候,她也会让保姆送来。
可是今天,距离十一点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,书房门口却没有任何动静。
我不忍心看卷宗,又呆了几分钟,终于起身回了卧室。
推开房门,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,一片漆黑,依稀可以看到床边躺着的人。
门打开的那一刻,苏晚之就睁开了眼睛,她一动不动,就感觉旁边的座位塌了,贺彦成躺了下来。
她翻了个身,把手伸进他的睡衣里。
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突然绷紧,她的手也变得更加放肆了。
贺彦成的呼吸变得粗重。当她继续往下走时,他抓住了她的手,翻身将她压在身下:“你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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